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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. 京溫商城墜亡女孩父親:不懂女兒為何自殺
      發(fā)表時間: 2013-05-18來源:

      圖為袁麗亞的男朋友和袁麗亞生前照片。

      提要:她所工作的地區(qū)距離天安門的直線距離僅6公里,掌握著華北和東北地區(qū)的街頭時尚,她穿著最新款的時裝樣品,向各地商戶推銷緊俏的商品。夜幕降臨,回到兩公里外的住處,門一關(guān),北京的繁華與喧囂,依舊只是北京的。

      打工女孩袁麗亞之殤

      22歲的安徽打工女孩袁麗亞墜樓身亡,意外地觸發(fā)了京城的不安

      本刊記者/劉子倩 楊迪(發(fā)自安徽巢湖、北京)

      5月3日,22歲的安徽打工女孩袁麗亞,被發(fā)現(xiàn)從位于北京南三環(huán)外大紅門附近的京溫服裝商場墜樓身亡。

      這也是她最熟悉的工作場所。2012年,她每天都會到位于四層的一家服裝店做導(dǎo)購。

      5月9日,依據(jù)現(xiàn)場偵查和法醫(yī)報告,北京警方官方微博公布鑒定死因,“排除中毒、性侵害及他殺可能,系自主高墜死亡。警方已將核查詳細情況及相關(guān)證據(jù)通報家屬,家屬無異議”。

      這是袁麗亞在北京務(wù)工的第7年。袁麗亞的同事和朋友們都說,“她總是笑盈盈的”,“她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堅強的女孩兒”,“她從沒抱怨過生活”。

      不過,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內(nèi)心世界。

      “無法言傳的心累……”這是袁麗亞2012年年底的一條微博,這樣的述說充斥了她的網(wǎng)絡(luò)空間。

      2013年春節(jié)返京后,她的微博沒有再更新,兩個多月后,她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
      能干的袁家姑娘

      袁麗亞家位于安徽省廬江縣同大鎮(zhèn)姚灣村,從她家到著名的三河古鎮(zhèn)僅13公里,大部分農(nóng)戶以種植葡萄為生,一年有萬把塊錢的收入。

      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,袁麗亞的家夾在兩個漂著垃圾的水塘中間。鄰居家都是二層小樓,外墻和大門都貼著瓷磚,袁家只是破舊的平房,門垛上紅磚裸露。

      室內(nèi)只有兩間房,一間是袁強夫婦臥室,另一間是客廳兼廚房。袁強躺在一張老舊的木板床上,裂縫從屋頂順著墻角延伸至地面,家具破舊得看不出原色,衣服從沒有玻璃的大衣柜門上拱出來,臥室里唯一的電器是一臺20多英寸的長虹彩電,天線綁在一根兩米多長的竹竿上,倚靠在大衣柜旁,所有的窗子上都沒有玻璃,用幾塊塑料布代替。

      客廳里有一張餐桌,一個廚柜,一張用兩條長板凳架起的木床。袁麗亞不在家時,這是弟弟的臥室,袁麗亞回家時,這張距灶臺不到兩米的床就歸她,14歲的弟弟則與父母擠在一起睡。

      客廳的墻面還保持著峻工時的狀態(tài),磚縫尚未勾填。唯一能看出有個年輕女孩住在這里的標志,是墻上貼了幾張明星海報。那是袁麗亞2007年春節(jié)貼上去的,海報旁是張掛歷,時間是2011年。

      1989年,袁強與王紅結(jié)婚,東拼西借了5千塊錢,蓋起這幢兩室的房子,一年后,女兒降生。當時北京正舉辦第11屆亞運會,袁強便在女兒的名字里寫了一個“亞”字,希望女兒長得美麗,于是又取了“麗”字。

      袁麗亞眉清目秀,聰明伶俐,村里人都很喜歡她。母親王紅至今仍津津樂道,女兒4歲時就能出門幫父親買香煙,6歲會做飯,9歲那年,就可以幫著母親照顧剛出生的弟弟。

      一位鄰居說,袁麗亞4歲時,幫父親去買煙,老板要收她1塊1毛錢,她噘著嘴辯解說,“昨天還1塊錢呢。”

      她是父母眼中的乖女兒,從不吵架,很少調(diào)皮,很小就幫忙做家務(wù)。唯一讓袁強操心的一次,是7歲那年從院墻上摔下來,左臂骨折,一年內(nèi)做了兩次手術(shù),“那時一年也就掙三四千塊錢,全用在她醫(yī)藥費上了”。

      袁麗亞學習成績一直不錯,家里貼滿了她的獎狀,考入初中后,雖然學習成績不再拔尖,但她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干活:收棉花時,她背著麻袋去地里撿剩下的棉花,兩個多小時就能撿二十多斤;晚上跟父親去打魚,魚簍都是她背,鞋小把腳磨破了,她也不吭聲。“村里人都知道袁家的姑娘能干。”袁麗亞的大姨說。

      2006年,袁麗亞中考落榜。父親想供她繼續(xù)讀書,但她堅持要出門打工。跟著到當服裝導(dǎo)購的老鄉(xiāng),袁麗亞來到了北京。

      北漂生活

      16歲的袁麗亞當上了服裝導(dǎo)購。

      這是一個門檻很低的職業(yè),只需相貌端正,身材正常,幾乎年輕女孩都能勝任。在“老鄉(xiāng)帶老鄉(xiāng)”的進城務(wù)工求職模式下,在人們熟悉的動物園、雅寶路、木樨園等大型服裝批發(fā)市場,安徽女孩是導(dǎo)購的主力軍。

      袁麗亞的第一份工作,是在一個同鄉(xiāng)經(jīng)營的店鋪里做導(dǎo)購,包吃包住,年底結(jié)薪。她覺得自己很幸運,找到一個不錯的老板,父母問她工作情況,她從來沒叫過苦。“我問她什么叫導(dǎo)購,”袁強記得問過女兒,“她說就是指導(dǎo)別人購買。”

      條件有限,袁麗亞只能與老板的女兒同睡一張床。這個可憐的姑娘有些精神失常,發(fā)病時還動手打袁麗亞,袁麗亞默默忍受下來,不過年底結(jié)賬時,老板卻因為生意不景氣,沒有給袁麗亞發(fā)工資。

      這年春節(jié)回家,袁麗亞跟一位朋友哭訴,但哭過之后,她又豁達地對朋友說,“不過他們家的確很困難。”

      第二年,在雅寶路做生意的大姑叫她去幫忙。在那里,袁麗亞第一次接觸到外貿(mào)生意,開始在業(yè)余時間學習商務(wù)英語和俄語。

      一位朋友形容那個時候的袁麗亞,充滿了年輕人的激情與斗志,她對朋友說,“國內(nèi)市場沒有前途,要多學習點在外貿(mào)市場干才能賺錢。”

      學習半年后,她已可以與外國客戶流利地交流,雖然掌握的詞匯多限于服裝銷售領(lǐng)域,但足以讓一位在大紅門早市賣服裝的老板娘感到驚訝,“真是不簡單,也有會說的,但一聽就能聽出來,她說得比別人好。”

      除了勤奮,袁麗亞也很節(jié)儉,一位和袁麗亞共過事的女孩記得,整個冬天,袁麗亞只有一雙鞋,晚餐也只是在路邊吃些麻辣燙。母親王紅則說,每年春節(jié),袁麗亞都會帶回一萬多元,今年春節(jié),她留給了家里三萬六千塊錢。

      “壽命只有三到五個月,回家吧”

      2009年2月,袁強的一場大病徹底改變了這個家庭的命運。

      這年春節(jié)后,袁麗亞沒像往年一樣回北京,而是跟隨一位同鄉(xiāng)去了上海,她還是想繼續(xù)在外貿(mào)服裝領(lǐng)域積累經(jīng)驗,對方也許諾一年工資兩萬元??梢粋€月后,她就接到了要她回家的電話。

      父親半夜突然全身抽搐,神志不清,昏了過去。安徽醫(yī)科大學第一附屬醫(yī)院最終診斷為胰腺內(nèi)分泌腫瘤并已轉(zhuǎn)移至肝臟,這是一種較罕見的功能性腫瘤疾病,病人不斷分泌胰島素,導(dǎo)致體內(nèi)血糖水平迅速降低,一旦低于正常水平,就會昏厥。醫(yī)生得知其家境后,善意地勸告,“壽命只有三到五個月,回家吧。”

      父親記得,袁麗亞坐在病床邊哭著說,“我死都可以,但你不能死。”

      她帶父親到省里的醫(yī)院住院化療,一個月花掉兩萬多元,但病情仍沒有好轉(zhuǎn)。“別浪費錢了,回家等死算吧。”袁強叨念著出院回了家。

      在家里,袁強每天至少昏倒一次,最多時一晚上昏厥4次。妻子王紅每次用奶瓶給他灌葡萄糖水,也只是暫時緩解。這一年,袁強本打算拿出積蓄蓋座兩層小樓,突如其來的疾病不只讓愿望化為泡影,也使袁家失去了唯一的壯勞力。

      2010年,袁強只是在家里做些簡單的家務(wù),隨時“準備昏死過去”;而袁麗亞的主要工作是帶父親看病,合肥、北京,只要有希望,她會拉上父親就走。為了維持生活,在家時,袁麗亞就在家門口的小超市打零工。

      直到2011年,通過網(wǎng)上咨詢,袁麗亞得知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可以治療這種罕見的癌癥。她回到北京,每天去協(xié)和醫(yī)院排隊掛號,在“號販子”的“夾擊”中,往往白白排上幾個小時。她的一位朋友記得,袁麗亞有一天興奮地告訴她,終于排到了一個專家號,是因為一個插隊的人被保安帶走了。“她那天很高興,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好”。

      2011年七八月間,袁強終于住進了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內(nèi)分泌科,住院50天,花費兩萬八千元后,病情有所好轉(zhuǎn)。

      在好大夫網(wǎng)的感謝留言中,袁麗亞寫道,全家商量很久才決定來北京就醫(yī),但“高額的治療費用撞上了農(nóng)村低收入的家庭,我媽四處借錢也遠沒湊夠,僅剩的一絲希望,聽說內(nèi)分泌科的顧鋒教授曾經(jīng)幫助過類似的患者申請過救助,好心的主治醫(yī)生就推薦我們找她”。

      顧鋒是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內(nèi)分泌科教授、全國知名神經(jīng)內(nèi)分泌腫瘤專家,也是北京紅十字會神經(jīng)內(nèi)分泌腫瘤專項研究及救助基金項目的發(fā)起人及秘書長。顧鋒告訴《中國新聞周刊》,該病與已故蘋果公司創(chuàng)始人喬布斯的病類似,發(fā)病率只有百萬分之一,在已有全身多處轉(zhuǎn)移的情況下,即使切除原發(fā)灶也很難根治,保守治療是每月注射一支價值一萬四千元的針劑。

      了解到袁家的難處,顧鋒通過自己主持的救助基金和微博募捐,為袁家募集了三萬多元,購買了兩支針劑,4名在顧鋒門診長期隨診的病友捐贈了4支藥品,這樣,可以維持袁強半年的生命。

      一家國外知名藥企得知后,愿意給予援助。每個月,該藥企將一支針劑從瑞士空運至上海海關(guān),再空運至北京,最終由顧鋒轉(zhuǎn)交給袁麗亞寄回安徽老家。

      在顧鋒印象中,這個90后女孩既孝順又懂事,如果取藥時見不到顧鋒,她便打電話表示感謝,還專門從老家?guī)硪恢换铍u,要其收下。

      袁麗亞也因此回到北京重操舊業(yè)。為了給父親治病,她打兩份工,每天凌晨4點,到大紅門服裝批發(fā)市場做早市導(dǎo)購,接待的都是批發(fā)商家,要喊破嗓子拉客,使出全身力氣搬貨、打包;上午10點半下班后,再去服裝店當導(dǎo)購;有時,袁麗亞還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夜市擺地攤,因為嘴甜,會哄客人,袁麗亞的貨賣得很好,最多時一晚上能賣二十幾條裙子,雖然要經(jīng)常與城管和保安“捉迷藏”,但是幾個年輕女孩子在一起,卻也有種類似共同創(chuàng)業(yè)的喜悅。

      2012年上半年,因腫瘤轉(zhuǎn)移,袁強再次到協(xié)和住院。協(xié)和醫(yī)院減免了800元的專家會診費用,會診意見卻不樂觀:盡管藥物治療使原發(fā)灶有所縮小,轉(zhuǎn)移灶瘤體也沒有進一步發(fā)展,但所需切除的腫瘤較大,風險很高。

      家人不敢冒險,決定還是延續(xù)藥物保守治療。父親住院前,袁麗亞辭去了工作,在父親病床旁擺了三把椅子,一睡就是39天。

      袁強記不清治病花了多少錢。“至少有十幾萬。”他嘆了一口氣。像中國大部分農(nóng)民家庭一樣,本就不寬裕的袁家因病返貧,全家所有收入幾乎全用在他一個人的身上。

      20歲的袁麗亞成為家庭支柱。她在QQ空間里不止一次感嘆自己壓力大,需要拼命掙錢,但這個女孩又會很快振作起來,鼓勵自己:“什么都不要在(再)想了!接下來就是努力上班掙錢讓爸媽過上好日子!袁麗亞,加油!相信你行的……”

      村里,與袁麗亞同齡的女孩多已結(jié)婚生子。曾有人要給她介紹縣城里一個有房有車的男朋友,她拒絕了,“我要找一個近一點的婆家,方便回家照顧爸爸。”她對這位朋友說。

      經(jīng)人介紹,去年下半年,她認識了現(xiàn)在的男友,也在北京打工,兩家相距僅兩三里路。

      “她太忙了,沒有時間去有愛好”

      不過,熟悉她的朋友知道,雖然在北京拼搏多年,袁麗亞始終沒有融入這個奮斗了七年的城市。

      一位朋友向《中國新聞周刊》透露,袁麗亞在北京僅有幾個朋友,不是老鄉(xiāng),就是同學。為了生計,她頻繁地更換工作和居住地,幾個曾經(jīng)的老板提起她,都說“幾乎沒有什么了解”。

      白天,她所工作的地區(qū)距離天安門的直線距離僅6公里,掌握著華北和東北地區(qū)的街頭時尚,她穿著最新款的時裝樣品,向各地商戶推銷緊俏的商品。然而,夜幕降臨,回到兩公里外的住處,門一關(guān),北京的繁華與喧囂,依舊只是北京的。

      這處隱藏在眾多高級住宅和市場中間的城中村,據(jù)說2010年時曾要拆遷,又沒了下文。垃圾污水遍地。大約有上千人住在這里,只有一間公用廁所;住戶為了擴展空間,都用柜子在門外搭建了簡易廚房,本來就狹窄的道路,更加逼仄。

      今年春節(jié)過后,袁麗亞和朋友一起合租在這里東北角的一個二層小樓上。一個15平方米左右的房間,擺放著兩張床,一個衣柜和一個書桌,桌上的一面梳妝鏡已經(jīng)碎了一半。

      住戶大多來自安徽,幾乎都從事與服裝相關(guān)的職業(yè),資歷久一點的,在商場里租了自己的攤位,年輕人大多開著網(wǎng)店,新來的就在商場里做導(dǎo)購。局促的巷子里,女人一手抱著孩子,一手拿著準備發(fā)的快遞,男人們提著裝滿衣服的黑色塑料袋,穿著制服的快遞人員穿梭于其中。

      看似親密,互相之間卻鮮有關(guān)注。袁麗亞手機電話簿里的號碼,近半數(shù)已成空號,有的人接到電話后,很久才回憶起“袁麗亞”是誰,大多數(shù)并不知道她已經(jīng)不在人世了。一位曾經(jīng)熟識的朋友說,大家都很忙,許久都見不到面,根本不了解她有什么不開心的事,問及袁麗亞的業(yè)余愛好,他回答,“她太忙了,沒有時間去有愛好”。

      袁麗亞的大多數(shù)心情藏在手機和微博里。

      在她的89條微博里,出現(xiàn)最多的詞語是“夢”“傷害”“幸福”或“愛”。她一邊感嘆幸福離自己太遙遠,不知道愛是什么,轉(zhuǎn)而又鼓勵自己,“我還有一大家需要我照顧!我應(yīng)該試著對自己殘忍點……”

      在一年多的時間里,僅有一條亮色的微博:“嘿嘿,好興奮一個!和弟弟跑河里捉了好多麻蝦回來,我真是太厲害了!呵呵,正愁明天不知道吃什么……”

      她的手機里,始終保存著一條短信:“靜靜地站在某個角落,看著這個世界,看著來往的人群從身邊走過,漸行漸遠。有的人離開我們,或者將要離開,以及正在離開。所以請你珍惜身邊的人。” 熟悉她的朋友們說,袁麗亞有樂觀開朗的一面,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,她聽歌會黯然神傷,聽到雨聲,就會跑出去淋雨,看著看著電視劇,就會流淚。

      2012年11月,她將QQ簽名改成:“感覺累就對了,因為舒服是留給死人的。”

      朋友們說,去年年底時,袁麗亞曾與男友鬧過別扭,但春節(jié)就和好了。今年正月,兩家吃了訂婚飯,盤算著來年就結(jié)婚。

      2013年5月2日下午4時許,袁麗亞給男友發(fā)了最后幾條微信:“這么多天你受苦了,對不起,老婆永遠愛你”;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要好好的”。

      “我女兒沒有死,跟睡著了一樣”

      本來,再過兩個多月,袁麗亞就要回家?guī)兔u葡萄。細心的袁強發(fā)現(xiàn),女兒最近心情不好。原本每天給家里打一個電話,但出事前十幾天里,她只打過一兩個。袁強雖然有些擔心,但“不想多問,免得給她壓力”。

      出事前一周,袁強忍不住撥通了袁麗亞的手機,告訴她,不要太在意錢,注意休息。袁強感覺到女兒心情不太好,“她本來能言善辯的,但那天沒怎么說話”。

      5月2日下午4點48分,袁麗亞給父親打電話問:“爸爸在干什么?”

      袁強正在葡萄架下幫妻子剪枝,發(fā)現(xiàn)女兒的聲音不像平時清脆,還帶著哭腔,問:“你怎么了?”袁麗亞回答:“我沒事,你別累著就行。”

      袁強趕緊把手機遞給一旁的妻子,女兒告訴母親她有些不舒服,沒說兩句,手機就沒了聲音,王紅“喂”了兩聲,手機就斷掉了。“可能信號不好。”袁強說。

      大約10分鐘后,袁強又打了過去,電話里傳來嘈雜的人聲和汽車喇叭聲。袁強怕女兒聽不清,大聲說:“晚上回到家再打吧。”他沒有聽到女兒的回復(fù)。

      晚上7點多,袁強想到女兒一天要做兩份工,怕打擾她休息,便讓兒子幫忙發(fā)了條短信:“麗亞,身體不好就不要上兩個班了。媽媽問到底哪里不舒服,為什么這幾天不開心,有什么不開心的打電話和媽媽講。”

      袁麗亞沒有回復(fù)。

      沒想到,第二天早上八點多,村支書跑到家里來說:“北京來電話了,讓你們趕緊去一趟,具體情況也不清楚。”

      母親的第一反應(yīng)是女兒跟男友分手了,“訂婚飯都吃了,如果跟別人跑了,怎么跟男方交待啊”。

      王紅當晚就和幾個親戚上了火車。5月4日凌晨,剛下火車,幾位在北京打工的親友趕來哭著說:麗亞跳樓了。王紅暈了過去。

      5月4日上午,王紅到京溫大廈,大廈工作人員只是冷冷地告訴她:“跳樓與我們無關(guān)。”

      王紅去了殯儀館,“我女兒沒有死,跟睡著了一樣。”她無法接受,只能不斷去女兒墜樓處痛哭。

      兩天后,袁強也趕到了北京。

      袁強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說,他看到了法醫(yī)尸檢報告,結(jié)論是自殺,“但是女兒為什么會自殺,我也搞不懂。”他呆坐在板凳上,猛吸了一口煙。

      不管原因是什么,女兒終究是離去了。5月10日,袁麗亞的遺體在北京火化,當晚,袁強抱著女兒的骨灰登上了返鄉(xiāng)的列車。

      5月11日凌晨4點,袁強再次發(fā)病,提前在蚌埠下車搶救。

      由于意外發(fā)生得突然,找不到一張照片作為女兒的遺像,只擴印了身份證照。坐在自家簡陋的房子里,王紅抱著遺像自言自語道:“我女兒多漂亮啊。”

      她從抽屜里拿出袁麗亞生前用過的諾基亞手機,捧在手里深深地吻了一下。手機還是2008年的款式,簇新的棗紅色,看起來像剛買的。房間一角,放著兩麻袋棉花,是要給即將出嫁的女兒做被子的,“現(xiàn)在用不上了”。

      5月12日上午,袁麗亞的骨灰在老家下葬。墓地是親戚家給的,墳很簡單,沒有立碑。“她是小孩子沒那么多講究。”袁強頓了頓,突然說,“你是不是發(fā)現(xiàn)我沒有眼淚,也沒那么悲傷,因為我一直覺得女兒還活著。”

      (應(yīng)受訪者要求,文中袁強、王紅為化名)

      責任編輯:和諧中國網(wǎng)